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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在汪道涵身边工作的上海东亚所所长章念驰曾在《中国评论》月刊撰文说:汪会长认为应建立民间的智库,充当第三个眼睛,因此有了我们东亚研究所;他认为应该在第三地创办民间的出版物、民间的出版社、民间的网站……,吸引两岸四地精英来交流思想,以“摆事实、讲道理、明是非、求共识”来争取人心,因此有了《中国评论》月刊,中国评论学术出版社、中评网,甚至有了中国评论通讯社。他总是想得这么超前,敢为人先,敢于担当,所以他一直代表先进,也一直显得年轻。 |
1,关于刊名问题:汪道涵会长带领我们进入了具体策划创办杂志的环节,他认为我们原先为杂志起的名字《中国统一论坛》月刊不理想,应该改为《中国评论》月刊。我问这个刊名会不会显得太大了,汪道涵会长回答说:“这个刊名气魄大,这样一来,杂志评论的范围更大,香港问题、台湾问题、大陆问题都可以放进去,读者的面也更广了,更加有包容性了。”在后来的实践中,我们领悟到,月刊名字的改动,一下子就拓宽了受众的广度,增加了内容的深度,更是构建了两岸理性思维对接的高度。
2,关于在哪里办刊以及个人志向的问题:《中国评论》月刊应该放在哪个地方办?汪道涵会长进行了认真分析,对在大陆、在澳门或在台湾办的利弊都有思考,最后他指出:《中国评论》月刊应该放在香港办,香港有办好这类思想型杂志的条件。香港回归后实践“一国两制”,需要观察,需要总结经验。港台关系密切,“一国两制”对两岸和平统一有重大参考价值。《中国评论》月刊应该要立足香港,在港言港,要支持“一国两制”的伟大实践。我和周建闽遵命而行,1997年底赴香港办刊,1998年1月,《中国评论》月刊在香港问世。
汪道涵会长还用孙中山先生1923年在岭南大学的演讲名言来激励我们:“劝诸君立志,是要做大事,不可要做大官”。他说:“历史上大官有千千万万个,《中国评论》月刊办好了就只有这一个。”汪道涵会长的执着,坚定了我们扎根香港办好杂志的信心。
3,关于经费来源问题:为了保证《中国评论》月刊能够保持独立性,可以在两岸及港澳发挥客观包容的作用,汪道涵会长指示:在香港要用“四不沾靠”的原则来办刊,无论是月刊的采用文章标准还是资金来源:一不沾靠政府、二不沾靠政党、三不沾靠财团、四不沾靠社团。舆论上一切要靠自己的判断决策,经济上一切要靠自己从市场获得。因为有这“四不沾靠”的约束,《中国评论》月刊在很短时间内就在两岸构建了相当的公信力与影响力。
起初,我与香港一家财团商谈了合作事项,并草签了合作协议,这个财团规模实力在香港是名列前茅的,但是汪道涵会长表示不看好,后来我们就停止了合作关系。当然,汪道涵会长非常清楚香港流行的一句话:“要你跳楼,就让你办杂志”,没有钱是万万不可能的,令我至今回忆起来仍然感动不已的是,汪道涵会长亲自帮忙给杂志介绍广告,他也同意要获得来自市场的合理资金,他还说:“希望你们当中有人能成为香港新的‘资本家’,用自己赚来的钱办好月刊”。在汪道涵会长鼓励下,我们自力更生解决了杂志的发展经费。2004年,徐鹰专业团队加入,与我们合作构建了中评社、中评网,实现了通过网络沟通两岸的构想,对此,汪道涵会长是非常欣慰的,在生命的倒数时刻,他向我们这个新团队转达了问候,对中评社、中评网表示支持,希望我们继续努力,为两岸和平统一作出更大的贡献。
4,关于编辑方针问题:汪道涵会长教导我们,一定要坚持理性的立场,多刊载说理的文章。汪道涵会长具体提出了办刊的十二字方针:“摆事实、讲道理、明是非、求共识。”他提出,一定要把杂志办成一本两岸、港澳以及海内外华人和国际精英都要看的刊物,应该出思想、有理论,切勿热衷搞过于琐碎的信息,要让读者有思考的空间,而非去面对奇闻怪论。杂志首先要有相容性,其次要坚持客观性,第三就是要说理。
我们理解,汪道涵会长是要求我们把《中国评论》月刊办成一个思想交汇的平台,要让不同的意见在这里交集,最后形成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共识,是讨论问题,是凝聚共识,不要把自己局限在所谓的舆论斗争框架中。所以,月刊不能办成纯学术杂志或者一般的新闻时评杂志,更不能办成通俗杂志,不能变成一个只会喊口号的宣传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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