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2023年的复苏主动力在2024年依然会面临挑战,那么经济的表现就需要看政策端能不能有进一步的发力。通过分析最近的中央会议精神,以及稳定房地产和地方债的各种政策,笔者认为除非发生更大的系统性风险,2024年决策层依然会保持“战略定力”,更多追求经济发展的质量而非速度。这意味着,各项政策出台的力度依然保持适度稳健,大概率不会出现市场预期的全面开花和大水漫灌。步入转型深水区的中国经济和金融市场将面临与以往不同的结构性挑战。
警惕美硅谷银行事件重演
2023年对全球经济来说是分化的一年,这种分化体现在三方面:一是经济复苏方面,中国面临通缩风险,其他诸国的主要挑战是通胀,包括通缩了三十年之久的日本都开始面对通胀的压力;二是货币政策方面,中国连续降息降准,其他主要国家都进入加息周期,日本虽然没有正式意义的加息,但是2022年底已经通过扩大YCC(利率曲线控制)区间变相加息;三是全球产业链方面,供应链安全成为各国经济安全的主要考量。
当前影响全球经济和金融市场的最主要变量,是美元持续两年的暴力加息周期进入了拐点,市场一致预期2024年二季度美元将进入降息周期,这表明投资者对美国经济“软着陆”并不乐观。
但是笔者认为美国经济存在着一定的风险:一方面,美国需求依然旺盛,通货膨胀虽然较最高点有大幅下降,但是离美联储通胀目标还有一段距离,汽车行业的罢工浪潮又大幅提高了劳动者薪酬,这对其他行业也有示范效应,工资和薪酬的增长率超过了通胀率,“工资─物价”的螺旋上涨短期内恐怕很难改变;另一方面,美国的就业市场保持着较高的韧性,虽然近期表现出放缓的信号但离衰退还很远,企业和居民部门的资产负债表没有出现显着恶化,企业盈利和居民收入保持着稳定的增长水平。
因此笔者认为,由于美国经济的韧性,即使2024年GDP增长有所下滑,但出现明显衰退的概率还不大。那么,市场为何一致预期美联储会在二季度降息呢?主要的压力可能在政府财政赤字压力和金融机构的资产负债表风险。当前美国国债的收益率虽然出现了明显下跌,但是其中枢依然位于历史上的较高水平,给美国政府新增债务带来较大的开支压力。由于美国经济的强劲表现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最近三年的财政政策,如果因为国债利率过高削弱了2024年的财政支出,那么经济出现衰退的概率就会增大。
相对于企业和居民部门,美元利率的陡然升高对金融机构资产负债表造成的风险是最大的,包括美联储自身在内,由于美元加息带来的资产减值在持续增大。2023年的硅谷银行破产事件会不会在2024年重演,这些都是可能在2024年发生的黑天鹅事件。这样的担忧一旦在市场出现,美元降息的预期就会再一次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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